二人再干过一斗酒，一转念过后黄侃又道：“我该要怎么感谢你呢？老曹！这样吧，我给你一成干股，开店做生意的事。回去国都雄城后，我要开几处驴肉火烧店。”
“啊？这不是要跟张大人抢生意了吗？他之前店面都选好了几处，只是还没拍板定下来。”曹天威呵呵笑了起来，心情一下子格外愉快。跟着小黄大人就是不错，好处多多。
未等黄侃说什么，他又接着再道：“不过，能得黄大人如此关照，叫我怎么感谢你呢？还有，让我想想看，你一定是得到张侍郎家里的秘制酱料配方了。”
“哈哈哈！这都被你说中了。费了点力气，不过也还不难，他那点事我一压榨就慌了，必须得拿出来自保。说好了今后各凭本事挣钱，我想我应该不会输给他吧。”黄侃再哈哈大笑数声，回头看了看帐篷门帘边。
外面大风此时正吹动门帘，冷风挤进来。黄侃再笑着道：“吓我一跳，还以为说曹操曹操到，是张侍郎大人进来了这呢。”
曹天威明显一愣道：“啥？曹操？曹操是谁？张侍郎又跟曹操有什么关系？大人这话说得我糊涂了啊！”曹天威想起张谦让的一些话，老张这两日在路上告诉他说，最近黄侃的脑壳里又出现了点问题，还是以前的老毛病，说一些令人莫名其妙的话。
张谦让也问过他有没有听说过明国和汉国，谁是朱棣王爷起兵造反，哪个霍去病千里迂回杀入蛮族贼境？曹天威也都摇头摆脑壳，表示从没听说过。
按理说曹天威也是个爱看书的人，这些都是跟他从事的工作有关，不可能不涉猎到。但是他的确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和看到过这些东西，却不是非常稀奇？
今日小黄大人又扯出个曹操来了，听起来似乎还跟张谦让有关。就算说曹操曹操到，跟张谦让又有什么关系？张是张曹是曹，两家人共不到一个祖宗牌位下。
看来小黄大人的脑壳是的确出问题了，言语上不搭界。但是，管他脑壳有没有问题，这给出的开店一成干股好处没有问题，要是不答应自己才有问题。
曹天威是军情行伍出身，做事重结果，果断干脆不含糊，对方大方开价给到他，赶紧应承下不能到手的好处泡汤了。
“大人！你确实拿到了张侍郎家里的火烧驴肉秘制酱料配方？”曹天威问道。如果这点没假，那么这银子就必须得乖乖长腿跑到自己门下，钻进自己口袋。曹天威君子爱财取之有道，合法收入谁都喜欢，没必要拒之门外。他的两眼里闪动着君子爱财的光芒。
“你还不相信我？这都要怀疑，我什么时候在这些事上欺骗过你们。这涉及到真金白银的事，没事我说这个干什么，肯定是真的确实拿到了。”黄侃呵呵一声，心情更是愉快得不行。
“大人！那可是割了张侍郎的心头肉啊！”曹天威替对方肉疼。
“怎么说？”黄侃倒不明白了，问道。
“据说当年先皇都没从他那里得到过配方，如今却万不得已给了你了。有了这个，咱以后开起店来可就是日进斗金啊！大人，我发了，感谢大人！”曹天威搓着手喜不自胜。
“你跟我客气啥？”黄侃看着对方，颇有些不以为然。
“客气当然是要的，毕竟是你带我升官发财！”曹天威笑得格外灿烂。跟着个好老板，比什么都重要，至少要少奋斗多少年。
“不扯蛋！回去以后，我们要比张侍郎先动手，抢占地盘。”商场如战场，黄侃必须要好好打赢这一仗。
“必须的，这是一场仗，商场如战场！”曹天威英雄所见略同道。
“嗯！这个生意真有得做，我算过了，如果我们第一年开三家店，开在横贯雄城的忠孝大街上，一年赚个万儿八千两的不成问题。”黄侃的算盘早在心里打了万儿八千遍。
“哈哈，漂亮！也就是说，一年我能坐享千儿八百两的收益？”曹天威实在是太高兴了，拿的是干股，嘛事也不用做。
黄侃点点头，给到了对方一个肯定的说法。
“黄大人，这叫我怎么感谢你好呢？这可是官家给我的三四倍的收入还多啊！不成不成，太多了，你给我减半就好。”曹天威对比账目一下子算得格外清楚，毫不含糊要减半。
他爱财，但不贪财。尤其知道做人懂得谦虚感恩很重要，谦虚感恩的人运气总不会差，故主动要求再打个对折，不能白请受太多。
黄侃看着他，从内心而言他很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，并愿意给到这样的人一条财路，发自内在真诚之心的关照。
见曹天威减半的态度坚决，略一思忖后，黄侃道：“那也行！我猜猜看，一朝天子一朝臣，除了柳影影没动以外，台院里的二座御史封常清应该回湖州去了。他在国都雄城里没有置办家业，湖州是他的成长之地。”
“啥？”曹天威一愣怔住了，这小黄大人的思维也太跳跃性跨度得太大了些，要不是他一般人还真无法明白其到底在说什么。
“你没听错，我说的是另一件事。”黄侃道。
“是的，大人。河东王上位做了皇上以后，封座就请旨回湖州办团练去了，难道这是大人的安排？”曹天威接着回答道。
“应该好像是的吧。”黄侃却又好像跳跃过了这个问题，若有所思起来。
“原来大人早有筹谋，深谋远虑啊！我收到消息，最近许多江湖上的世家子弟也都到湖州去了。”曹天威心里想着一成干股的事，还是这个有意思，必须得要跟大人深入再讨论一下。
一成真的太多了，要减半，小黄大人还没有答应的说法。可好黄侃点了点头道：“嗯，我们不说这个，还是来谈谈开店做生意的事。”
“好，大人！属下正有此意，工作上的事留待白天再谈，这是休息时间，说些私人的营生东西比较妥当。”曹天威搓了搓手，不管怎么说都准备在开店上好好大干一番。
虽说占的是干股，但总得要做点事，难不成真的坐享其成？做人要懂事。一份付出一份收获，这是曹天威打小以来就一直信奉和秉持的做人准则。
小黄大人给面子，够义气，而自己何德何能？不懂事绝对不行。大刺刺坐着当老爷真干拿一成的享受，凭什么，为什么？所以，得表示自己懂事，得做点什么。谁要在这事上当老爷，谁就会被立马一脚踢翻，不懂事的后果就是这样。
实际上曹天威有做事的，只是他觉得自己还做得完全不够。
这给官家做事，出生入死才赚几个银子？而今将从小黄大人这里拿三四倍的收入，做人要这点事都不懂比较，还怎么在这世上活？
不过黄侃倒真没他那么想过，他是真心拿出一成干股来的，就当是帮兄弟。当然，需要兄弟帮忙做的他也不会客气，但不会超出原则和做人底线，绝不会让兄弟去出生入死挡枪或违法乱纪给自个谋私。不就是个开个驴肉火烧的店嘛，用不着到那个份上。
“你之前说，老张选了好几家店，都是最好的位置，最终都没拍板是吧？回去以后你给那几家店放个话，就说，我想想看，说什么呢……”黄侃皱皱眉头，想这话该怎么说。
“呵呵，这种事就不劳大人费心了，包在我身上。”曹天威一拍胸脯保证道。
“不，我还是得过问过问，稳妥一点，这是涉及到银子的事，发财的事，是大事，天大的事。”黄侃做人的稳就稳在这。
“呃，大人！我明，我知道的。你听我说，这种必须得用暗手段，造谣啊诽谤啊之类的。”曹天威呵呵一声笑道。
“啊？”黄侃一愣。
“我是负责敌境内情报暗探工作的，是本行专业，请相信我！既然大人给了干股，我受之有愧，总得要做点分内事。”曹天威真心诚意，绝不要让黄侃过多操心在这事上。
“动用专业手段？会不会用力过猛了点。”黄侃瞬间明白，止不住嚯嚯笑道。
“那，大人的意思？”曹天威看着黄侃。
“我意思是大家公平合法竞争，我答应了他各凭本事挣钱，咱是御史台上的长官，做的事不能太说不过去。”黄侃呵呵笑着。
他话是这么说，但其实踩死对方，这才是他拉曹天威进来的真实原因。有老曹在背后动些暗手段，张谦让要能竞争得过他才有鬼了。比如，说张谦让其实没钱，店盘给他肯定收不起租。又或者造谣说他摊上事了，估计得进去……
这么一给业主上点眼药水，店还会租给他吗？好地段好店面都没张谦让什么份了，那他还不死？肯定竞争不赢。曹天威做这种造谣生事的活那还不是小菜一碟，且这是上的专业手段，没有破绽的，必定起效果，不然那还叫专业手段？